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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邯梦】将军与喵(铲屎官邯×大师喵)

(一)喵······

盛夏雨夜,秋山上陈州军营的军医帐中灯火依旧亮着,年过半百的老军医正就着烛光翻看医书。白日间军营里闹得慌,三不五时便有傻小子磕了这碰了那,他忙得活像象牙盘上的千千,整日不得歇。好容易等到了晚上静谧时刻,他这才得空看几页医书。

红泥小炉上隔水煨着治腰痛的药酒,药香四溢。山中晚上阴冷,更何况还下着大雨,老军医看书看得眼睛累了,便拎起药酒壶小酌一口,既治了病也暖了身子。

放下枯黄的书册,老军医一面暗自念叨着方才想出来的方子,一面揉了揉眼睛,起身去自己再添一杯药酒。

“当归牛膝,甘草两面针,换个散寒的试试呢······生川乌,地龙······”

他拢了拢胡子怕被烟火燎着,刚弯下腰去,只听帐门口传来一声略显焦急的先生。

紧接着,牛皮外衬的帐帘便被大力挑开,门口闪进来一道黑乎乎的颀长人影,吓得老军医僵了身子,腰间嘎嘣发出一声脆响。

老军医的脸登时便痛成了皱苦瓜,下巴上的山羊胡一翘一翘的,跳得那方进帐的男子一愣。

“诶呦我的好将军,”老军医在腰间揉了半晌这才缓过一口气来,抬眼仔细打量了眼前正在摘斗笠脱蓑衣的男子,心口窝的火气立刻便泄了一大半,“您这大半夜的来就来了,怎么也不提前招呼一声,老夫这一把年纪,差点被你吓得去见了祖师爷,哎呦喂······”

在这营中能被唤做将军的男子,自然只有陈州主将章邯。这位素来不苟言笑的青年将军对看着自己长大的老军医一向尊敬有加,此时见老先生半弯了腰极是痛苦地模样,心下愧意渐盛。

“是章邯冒昧了,对不住先生,”章邯怀里护着一包东西,实在腾不卡手去扶他,便只好赔罪,“只是忽然出了点事情,我没办法这才不得不来叨扰您。”

“事情?”老军医看了眼他发间不断落下的水珠,还有身上半湿了的衣服,疑惑道,“将军不是早早便巡完营回来了?怎的遇见了什么宵小不成?”

“并非如此,”章邯怀中尚算干爽的布包忽地动了动,似乎有什么活物躲在里头,“我在帐门口捡到的,劳烦先生瞧瞧。”

说罢,他向红泥小炉边凑了凑,小心翼翼地横臂托住布包,另一只手掀开了布角。

布包中也不只是狐狸崽子还是什么山兽,一身长毛被泥水打湿,此刻小脸紧紧埋进肚子里,蜷着身子打着颤,看起来十分可怜。

“一只猫?”老军医拿布角擦了擦它身上的泥水,依稀辨出它本来雪白的毛色,再柔声哄了半晌将它的头抬起来,这才确信这是只猫,“哎呦这可怜见的小东西,怎么抖成这样了,连哈人的力气都没喽。”

“我刚回营帐便在门口见着了它,倒在小水洼里有气无力地,等抱了会去才发现可能是冻着了,一个劲地打颤,还爬着向我怀里钻。”

章邯担忧地皱起眉头,抬手擦了把下颌上的雨水,生怕滴到那猫身上。

“先生可有办法救下来?”

“我只救过人和马,这猫,”老军医轻啧几声,似乎极是为难,“还是头一遭——”

眼见着章邯眉心皱得能写出来川字,他忙挽了挽儒衫的袖子,安抚道,“将军莫要担心,老夫定当竭力而为。”

“那就有劳先生了,”章邯点点头,不放心地将布包放到红泥小炉边的马扎上,起身对老军医道,“我去打点热水先把它身上的脏东西擦干净,好让您看看可还有别的伤处。”

说罢便自帐门角落捡起斗笠蓑衣,披在身上便重新闯入雨中。

老军医无法,只得摇头叹了口气,一面去翻医书找方子,一面仔细照看着那只白猫。

不一会他便在药箱中捡出了几味药材,放入药钵中重重捣了起来。约莫着又过了一盏茶的时间,左臂夹了自己洗脸用的铜盆,右手提了壶热水的章邯便再度回到了军医帐中。

老军医抬眼见他回来了,正想说小事不劳将军动手,便见章邯抖落身上雨水,将那蜷缩着、不安打着呼噜的白猫抱了起来。

“先生且忙,我去给它洗洗干净。”

老军医从未见过他对军务之外的事如此上心,讶异之余顿觉新鲜,也就无奈笑笑,随他去了。

待洗好了澡就着红泥小炉烤干了身子,老军医再见到章邯怀中那只可怜兮兮的白猫时险些没认出来。

这身净白似雪的长毛,哪里还有半分狼狈模样,若不是自眉心到后脑勺有三缕黑毛,这就是一只玉狮子。只可惜现下它阖着眼,看不清眸色,否则定是王公贵族家中的爱宠。

“将军,这品相不一般啊,这都能被您捡到——”

唠叨的话在章邯凝了淡淡杀气的目光下戛然而止,老军医讪笑两声,忙拿过捣好的药面子倒进纸锥里。

“这药行么?”怀里的白猫倏地打了个喷嚏,吓得章邯心惊胆战,忍不住戒备地向那药沫子抬了抬下巴,“不会对它的身体有什么伤害吧?”

老军医被他一问,也没了底气,抬手捋了捋胡子,迟疑道:“应该是没有,给人吃的,给猫应该也行。”

“算了,总归要试试,”章邯一面哄着白猫说着明天病好了给你吃鱼吃肉吃鸡吃鸭,一面耐心撬开了它的嘴角,“一整包?”

“唔,看它这样子应该是一年大两年小,按着人算就是已经成人了。都灌进去吧,多吃点总归没错。”

“······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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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过天晴后的清晨,有着不同于干爽天气中的芳草清香,睡梦的晓梦敏锐地嗅到了这一缕清新的香气,鼻尖微动,自沉沉睡梦中清醒过来。

睁眼望了望陌生的处境,那沁了桐油的粗木房梁,那抗风抗雨的牛皮大帐,那朴素得近乎简陋的小小居室,她细思了半晌,仍旧想不起来自己这是身在何处。

这地方,仿佛是军队中的营帐,可她却半点印象都无,

头还隐隐地疼着,像是宿醉,又像是受了风寒,晓梦静了静心神开始慢慢回想昨晚的点点滴滴。

紫女,弄玉,公孙玲珑,她依稀记得雪女等人也在,为了庆贺赤练的生辰,自己被端木蓉哄骗着去喝了几杯酒,回来的时候有些酒意上头——

随后的事她便不记得了。

罢了,反正也是过去的事,何必再暗自纠结。

这样想着,她刚想抬手揉揉眉心,一抬手去发觉触感不对。

是布料,是衣物,且瞧这绵软的样子,应是寻常人贴身穿的里衣。

她定定神翻身看向自己身侧,一抬眼正巧瞧见了一张男人的脸。

剑眉鹰眸,高鼻深瞳,本应是一张极为英气的面庞,却硬生生被上唇及下颌上的胡茬染上了一丝匪气。

还未待她有所反应,那男子却对着她缓缓扬起嘴角,笑意温柔。

“小猫,醒了?”

饶是一向处变不惊的晓梦也被这低沉的声音吓了一跳,她觉出自己枕在男子臂弯中,腰上还搭着一只手,眼底的寒意便再也止不住。

正欲开口质问他是何人,下一刻她却被自己现下的声音又惊了一次。

“喵······”

翠绿中带着冷灰的猫瞳骤然一缩,晓梦瞧见那按在男子坚实胸膛上的雪白猫爪,再镇定自若的心湖也不禁泛起了波澜。

这,她怎么忽然变回原形了?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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